走廊里几乎只是漆黑一片,纵使竭力地放轻脚步,古老的地板犹在吱呀着。黑色的无尽走廊里没有灯光,黑暗无形的涅墨西斯驱使着我们走向自我毁灭。呼啸着的寒风如刀刃般切割着裸露的皮肤,风中的水汽暗示它来自遥远的黑色深渊,或是其余不可见的所在。
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在转角处传来,拖在地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不可知之物似乎恼了,几乎无征兆地,它发出了一声犹如鸟颈类主龙的吼声,随后传来镶板破碎的声音,似乎是它把什么东西,生生砸进了墙里。
它咆哮了两声,走了。地板在它的脚步中颤动着。
“走了。”一个男人低声道,他探出半个脑袋,想要——
“吼!”一声咆哮突然响了起来。在巨大的恐怖和惊骇中,他几近失去了意识。身后的队友一把把他拖回墙后。丑陋的脑袋转过墙角,抽着鼻子。嗅闻着空气。梭镖枪在与墙壁的碰撞中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墙后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人轻轻挑开霰弹枪的保险,但只是这个细不可闻的吧嗒声就让它怒吼起来。
几分钟后,它恢复了平静,离开了,每走一步地板就震颤一下。低吼与铁链的撞击声,也一同渐行渐远了。
“刚才……那……那是什么……”那个男人有些语无伦次,好半天才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甚至几乎没能握住手里的激光枪。
“卡纳克,”伊尔从牙关里挤出这个词。这里还有更不应存在的存在。由于不能观察外部,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个老旧的机械表还能告诉我们,进入这里时或许已是昨日了。管道内的幽闭与雇佣来的匪徒们身上竭力掩饰过的气味几乎让艾莎发了疯,她的手指全程都搭在扳机上。那个该死的俘虏……回去一定要给他来一次A级记忆消♂除,把这种东西和人混为一谈,这脑子……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吧,毕竟还有几个实验要做的呢。
这一切,或许要从前天说起——大约是前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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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尼冈一脚踢开挡路的铁管,骂骂咧咧地走过城堡旁的小径。
在遥远黑湖上吹来的潮湿冷风中,枯槁如骨骸的树枝摇曳着真菌共生的灰色树叶。但格尼冈的水平,毫无疑问地,离欣赏这种怪诞,甚至略带些诡异的图景很有一段距离。这个日耳曼人甩了甩沾满泥浆的衣摆,却没有甩下来多少泥浆,甚至还有几点泥浆弄到了裤子上。“Bull sh●t!”他咒骂道,一脚将那根铁管踩成了两截。
沙沙,是老鼠吗?他抽出那支几乎没有保养过得激光枪,却只看到了一只老鼠跑过他的脚边。
不自然的气味。他皱了皱鼻子,试图分辨那气味来自何处。
女人,毫无疑问地,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女人。他快步走向那里撞断的灌木枝杈嘎吱着,全然不顾衣物上留下的裂口。像是还没有成年,制服的白衬衫遮掩不住发育良好的身材,轻薄的黑色丝袜下隐约透出柔滑的肌肤,格尼冈那里有些胀痛了,控制不住的双手向腰带伸去,全然不顾少女的双眸已微微睁开了,尚有些迷糊的面容还没来得及透露出恐惧。几个月没碰女人了,忍不了了,那是生命诞生前存在的原初本能所驱使的。
在一阵细不可闻的嘶嘶声中,少女坍缩成一团几近不可见的光点,不存在了。
什么!他抽出枪,警戒着四周。几乎没有时间思考这是什么,也没有必要,仅仅只是一个全息投影,正如巢城人所熟悉的那样。那个瞬间,他几乎没有得到思考或是反应的机会,在顷刻的惊讶后,他立刻抽出了枪,正如先前的训练要求的那样。灌木窸窣着,在冰冷的微风中翕动,寒气的爪子扯起他后颈的汗毛,令它们根根直立起来。
接着,他的脸上重重挨了一拳,激光枪直接从中断作两截。
格尼冈的第一反应是挥出一拳,却被那只手死死抓住。在巨大的疼痛与咯吱声中,他的手腕以非自然的方式翻转了。
面前的人直接揪住这个日耳曼人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沉重地撞击在枯槁的树木上。黑发的映衬下,介于少年和少女的面容里满是厌恶。一次,两次,三次,以并不属于人类的怪异精确将格尼冈的头颅砸在树干上。在凛风的啸叫中,每次撞击的闷响都被风声掩盖了。那人带着纯粹对非人劣等物种的鄙视以及毫无波动的平静情绪,为这个昔日被那个不可言说也早已并不存在的千年帝国称作上等民族的下等人送去一阵痛打。
在眼前只余下纯粹的黑色前,格尼冈的后脑已血肉模糊了。
那人一把扯掉格尼冈的裤腰带,捆上他的手,像拖着一袋大豆那样拖着他,全然不顾他的裤子被多枝的、骷髅般的灌木勾挂,扯掉,而裤子下面的东西也满是鲜血。事实上,那个穿黑色皮大衣的人几乎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像是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事罢。
“人的一生不过是脑海中的一些图片。”他低声道。
“而这些图片,无论是实际中存在的,还是梦中存在的——”
“都不存在任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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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格尼冈终于醒来时,并没有看到顶部的人造太阳,可能也不会再看到了。
那人仍站在他的身旁,红色的独眼里闪着怪异的光芒。格尼冈颤抖了一下,不只是因为陌生人腰间的重型手枪,更多则是因为这里并不是他所知的场所。他几近去过887扇区的每一个角落,但这里不在此列。是已离开了887扇区吗?但墙上挂钟的数字清晰地告诉他,半个小时做不到这一点。
“Fxxk you!”他咆哮道,“放我下来!”
为什么总是自不量力呢?陌生人扶了扶额,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人,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像是自己占了上风呢?自己的这些过去的同胞或许真的太令人厌倦了,成为现在这样也没错吧——但这真的,是自己的决定吗?毕竟……这些也早已无法确认了,没有记录,也没有记忆,最后的纸质档案也在爆炸的烈火和飞溅的酸液中余下灰烬和糊状物。真的是自愿的吗?他甩了甩头,试图像甩掉一只令人恶心的蛆虫那样甩掉困扰他的思绪,却不料甩脱了兜帽,露出缺乏色素而过度苍白的面容,暗青色的血管在接近半透明的表层皮肤下轻微地泵动着。
陌生人把兜帽重新戴回头上,即使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你是谁?”陌生人以一种极其古典以至于根本没了新意的方式开始了审问。倘若不是因为枪,格尼冈可能已经笑起来了:太经典,太老套了,甚至让他没有那么恐惧了。就不能换一种方法吗,还是只会这一套?对于一个外缘佬来说,这种审讯已算不了什么了,至少仅仅是城堡中的审讯就变化了十几种花样。他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了。
“如果你换个有新意的问法,我说不定还能回答你。”格尼冈向一旁的地上吐了口唾沫。割伤的疼痛和倒吊的晕眩已是司空见惯了。这个日耳曼男人冷笑着盯着面前陌生人,眼里全是不屑,“给爷来点儿有料的吧,狗养的杂种,你也玩不出什么——”
重型手枪已出了枪套,他狂笑起来,杠铃般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一切都结束了,像很多人经历过的那样。
“不许这样,伊尔。”女人的声音,从里间传来的,像谈论晚饭一样轻松、慵懒,全然不顾谈论的主题,“杀了的话,就不能玩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女人已走了出来,白金色的长发映着表情的森严,紧身裤和长靴勾勒出几近完美的双腿曲线。即使她拖出了一只巨大的金属箱,却并没有打开箱子,深邃如海的灰色眸子几乎如同液氮一样冰冷刺骨。她抽出了一支链刃,脊柱状的多节刀身上跳跃着白炽的电弧。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掠过她的嘴角,在刀刃上映出一抹寒光。
他知道,只可能是她了。“疯狂艾莎?”
但他低声的自言自语仍被捕捉到了。“去掉‘疯狂’。”似乎漫不经心地,她手中的链刃动了一下。
“从现在起,回答我的问题,不会让你受苦。”
“那个是什么,你的新玩具?”格尼冈盯着伊尔。他知道,没有艾莎下令,伊尔是不会下手的。尽管枪已抽出了一半,血色眸子里闪着有些类似链式反应的光芒。
“伊尔,回房间里去,等会儿会有点吓人的。”艾莎捏了捏伊尔的脸,示意他离开
“不要,不想。”伊尔摇了摇头。
“等会儿给你录像。现在回去。”艾莎眼里有着不可拒绝的神色,“这个你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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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人,有大量重火力,你们赢不了”
109,三挺重机枪。
“他在说谎。”我抽出手枪,走进“客厅”里,艾莎不解地看着我。隔着两米我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和焦糊的气味
这人头上的电极和满地沾了血的手术工具让我明白了他经历了什么,“先生,您还是不肯说真话吗?那就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刚才的谎话太有趣了。”
“你……你在说什么!”他试图虚张声势地咆哮,但收缩的瞳孔和眼瞳中的惧意出卖了他,“我……我特么说的全是实话。你……狗娘养的。”
Human beings。我叹了口气,或许一定要用那些了吧。这个流氓倒是勇气可嘉。一阵剧烈的痛苦导致了扭曲他脸庞的抽搐,艾莎估计玩得有点过了,因为这人之前尖叫得实在太响,“杀……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没有说话,现在,也不能分出注意力去说话了。
闪烁。对于格尼冈来说,一切都在闪烁着。不可言说的幻象与同样不可言说的事实。记忆在跃动,似乎有一双手在扒拉着他的脑髓。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因此也并不能以任何方式,至少是人类可以触碰或至少是可知所具体地描述。
数秒后,那种感觉突然褪去,如同它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可知的征兆——几乎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甚至格尼冈自己都这么怀疑,但面前温柔地笑着的伊尔却让他重新怀疑起这些来。
“好了,我全知道了。109,3,1、25、7、6、8、4、11、5、4、13、7、8、5。”伊尔一个个的地报出那些数字,甚至格尼冈都有些记忆模糊的,精确到各火力点人数的数据。
“Bull shi●!你这狗娘养的小[消音]崽子!”格尼冈吼叫起来,“滚吧,我才——”
艾莎的一记电击让他闭上了嘴,电弧在他身上跳跃着。伊尔的头皮一阵发麻,却抑制不住想笑的冲动。她手持一支军用电击器,向着格尼冈的神经中枢源源不断地输入痛苦和恶心的讯号。每一次按下按钮都在这个日耳曼人身上激起一阵抽搐。这个可怜人想要惨叫,想要哀嚎,舌头却已麻木了,在强电流的作用下以令人癫狂的频率震颤,在抽搐,连同身体的其他每个部位。还是和当年一样,是个无可救药的抖s啊。伊尔叹了口气,靠在了墙上,去舒缓一下有些紊乱的神经。
最终,格尼冈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双手轻轻搂住伊尔的腰,伊尔惊叫起来,回过头时,面对的却是微笑的艾莎。
“想什么呢?”她轻轻捅了捅伊尔腰上的软肉,伊尔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眼神里明显少了些光芒。软软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完全不会反抗的吗?这就有点没意思了,连个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人偶一样,甚至不会撅个嘴皱个眉——
而人偶是不会有反应的,只会给人挫败感而已。
咔嚓。在一个微小的动作中,伊尔打开了0.357手枪的保险。
玉手轻轻拂过没有血色的柔软皮肤,滑向双排扣大衣的领口内部。
伊尔站了起来,“有点事要处理。”他转过身,轻声道,“可能……失陪一下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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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艾莎”,damn it。思绪以难以言说的方式不断延伸和跳跃着,不该去那样做的,这远远不是能招惹的人。如果她知道了那件事……
但是,当她抚摸的时候……好舒服,想要……不可以!伊尔赶紧打断了思绪,自己在想什么啊,怎么可以……
这样,或许也不错吧。就算没有家,至少有被人呵护的感觉了。
但这种平静的日子,真的能长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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